“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 秦王殿的砖
Powered by LOFTER

【白祝】一百年很长吗?

现代背景+老夫老妻设定√年龄操作√

是段短摸鱼,本意想摸买菜然后歪成日常了(。)

七夕快乐0v0(

——


  电视机内女记者画着淡妆,屏幕正同步转播着其在炎热的街头做采访结尾:“我们在云京某街头遇见了……”

  屋内拱作一团的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胡乱摸着,终于在遥控器在床边探出头摇摇欲坠时抓住了。

  祝羽弦抓了抓一头乱发,手肘支着上半身就去抓遥控器,一到手就按下去,“滴”一声后电视里的女声就消失不见。

  被里人嫌热不耐烦地蹬开被子,手机刚好亮起上面的短信写着“起了没”。他心下纳闷,把眼镜戴起才发觉床头柜上有张白纸,上用五号中性水笔写着:我去家附近的菜场买菜。

  祝羽弦小声咕哝:“写便利贴上不行吗……”嘴上嫌弃,手上还是将它揣睡裤兜里。

  他又躺了回去,双手拿着手机将电子键盘按得啪啪响,祝羽弦又嫌这声调烦,把它换成了鸡崽啾啾叫。

  祝羽弦有些无聊。

  因为从未体验过多人磨合尝试共同生活,祝羽弦于是和白永羲说想有次居住学校宿舍的体验机会,遂除了周末,平时两人就挂语音或是室友不在时视频,同时也会在祝羽弦闲暇时约会看电影,可住久了祝羽弦就分外想念和白永羲两人在市中心的小窝。

  一放暑假就迫不及待回家就显得无所事事只能打打电脑画个画,家里家务都被白永羲一人承包让他想帮忙都插不上手,于是他平常只能抱着和白永羲在海洋公园买的海豹玩偶跟在男人身后当跟屁虫。

  每当祝羽弦想帮忙,白永羲就会用刚用香皂清洗过的手捏脸颊说“我来就行,你坐着”随后塞他一嘴新出炉的饼干。

  法律意义上,自祝羽弦作为朋友遗孤被白家收养后,白永羲作为祝羽弦的哥哥在他十八岁前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情,但两人互相吸引,所谓礼仪教条在拥吻中消绝,只有两个平凡的人类耳鬓厮磨。

  把聊天栏里的小红点都按掉,礼貌拒绝这几日的聚会邀请,再刷了会儿新闻和资料,给关注的宠物博主点赞。家里另个人不在,他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得要两人头抵头腻在一起一下午什么都不干才好。

  祝羽弦想了想,或者是压根没过脑,又按下了电源键,锁定屏幕上是他和白永羲的合影。

  指尖隔着屏幕戳了戳一派天真无忧模样的,叫做炽小凰的鸡崽——虽然祝羽弦知道作者本意是想画凤凰幼崽但画出来还是很像一只小胖黄叽——他点开了置顶的小人头像,一个个字母输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分钟后。

  ——那我去找你?

  ——行。

 

  祝羽弦食指摇晃着钥匙圈找过去时就一眼在人群外看到白永羲,对方正拎一袋子菜排着队低头看手表。

  他起了玩心,轻步走过去想要打个招呼,手刚搭上肩膀就被白永羲拉到胸前侧头轻吻手背。

  “喂!”祝羽弦闹了个大红脸,私底下虽是与白永羲相处得没脸没皮但大庭广众下还是对突如其来的亲密有些惊讶。

  “都说了钥匙放好……还有你别乱放纸币,免得要用时找不到了。”

  “我会自己理的,话说,你今天买了些啥啊?”

  “你猜猜?”

  “好哥哥,就别逗我了。我猜有洋葱?那我可真是敬谢不敏。”

  “有肉有菜,你可以吃点别的。”

  “……”

  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祝羽弦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听着白永羲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点开了某站,首页就出现了纪录片第一集。

  《一百年很长吗》。

  祝羽弦想,我肯定是太无聊了,才会对这个文青标题感到有长篇大论的冲动。

  他关掉视频网站,桌面创建了一个文档,顺手加上了个锁。

 

“首先,这是个自嘲向的文档,所以白先生可以不继续往下看了。”

“……”

“人类最美的地方是理智与感性交锋发出的吟唱,是对生命、对万物的敬畏之心。”

“生理机制使得部分个体的年龄会被基因决定,刽子手悬在他们头顶令他们随时都被死亡的恐惧牵扯淹没。所以一百年对有些人来讲,很短暂——因为他们活不到圆圆满满的一百岁,生命就截然而至。”

“当然,这只是有些人。”

“有些人觉得一百年太长了,除去工作学习,大段的时光被用于吃喝玩乐,满足自己私欲。在将世间种种,七情六欲皆品尝过后,开始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缘分结成的红绳并未将留恋给予他们,开始等待死亡的到来——长寿的人是否会觉得从这一刻到最后一刻真的太长了,长至眼看他人成黄泉枯骨,自己还并未去地底寻找亲人或爱人。”

“活着没意思,死又舍不得——这大概是这类人的想法。”

 

  “祝羽弦,过来搬菜。”白永羲自厨房里向客厅喊了一声,后将手在围兜上擦拭了一番吸去水汽,将它拿下挂在钩子上,端着两碗米饭。

  “诶——”祝羽弦应了一声,匆匆将电脑屏幕摁掉,先去卫生间洗了手。

  经过客厅看到桌上的笔记本心里想等我吃饱喝足再来辩论辩论。

 

  餐桌上,白永羲与祝羽弦原先是面对面坐着,电视机声音被调低作为背景音。

  两人交谈着他们今天看到的趣闻,白永羲趁祝羽弦去倒水将他碗里不小心盛进去的洋葱挑进自己碗里,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洋葱的味道,但白永羲认为多吃点好,所以还是每次苦着脸吃了几口就推手说不吃了。

  祝羽弦顺道洗了把脸,一回来就看到白永羲将最后一块洋葱夹至碗里,他凑过去在白永羲脸颊处给了他一个吻:“谢谢白老师。”

  “多吃菜,少说话。”白永羲刮了刮祝羽弦的鼻尖,拉着他坐下。

  于是从面对面变成了肩并肩坐一边,祝羽弦一视线跑向电视白永羲就夹菜,到后来大部分的菜肴都跑到了祝羽弦碗里。

  祝羽弦一感到饱意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揉揉胃想要促进消化,嘴上突然问白永羲:“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白永羲:“硬是要说的话,宝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的寿命有一百年,那我就陪你一百年。”

  祝羽弦佯作凶态:“说了不要喊我宝宝,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不是从前哥哥弟弟,亲人的相处方式了。那一百年有点长,你真的那么确定吗?”

  白永羲:“如果我比你走得早,那我……”

  祝羽弦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讨厌那个字。”

  白永羲拉下祝羽弦的手,把筷子重新塞回他手中:“那你好好吃饭,不要突然聊这件事。不然你晚上又要爬起床摸黑找冰箱了。”

  祝羽弦话一梗:“你怎么知道的,白老妈子?”

  白永羲笑了笑,说:“先吃饭。”

  “哦。”祝羽弦咬着筷子头,盯着白永羲的脸看了又看,忽地出声:“我们去杭州吧。”

  白永羲随意应答道:“好,”

  祝羽弦:“我说认真的,唔……”

  白永羲拣了块红烧肉丢他张开的嘴里,堵住他剩下的话:“你有什么是不认真的,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暖黄色的光从天花板上的灯罩里洒下,将他的轮廓摩擦得模糊起来,唯有他看向恋人时眼里的光是清晰的,是明亮的。

  祝羽弦看得有些呆,下意识咬了一口口中的红烧肉,肉味与焦糖的香味刹那充斥口鼻。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火候被烹饪得恰当好处,在油锅里滚一滚,再放入几颗冰糖,小火收汁后捞出,那一丝丝甜从喉咙口就漫进了心尖。

  不知怎的,祝羽弦就想起他至白家第二年,白永羲做的那一碗红烧肉。

  少年终于发现不能只靠去外面下馆子和点外卖度日,自己戴着眼镜跟着菜谱一步步做,最后做出来的红烧肉有些老,冰糖放得有些多,需要喝几口白开水才能冲淡口里的甜腻。

  平心而论,那碗也许没白永羲现在做的那般美味,可在祝羽弦心里,那个在厨房间忙碌的影子就悄无声息地定格在他心里定格了。

  祝羽弦有点想夸夸他,但还是简短地做了个回应:“嗯。”

  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完成,现在不必急于说出。

 

  想同你去看山河晴昼,星海渺茫。

  再去越州一品香雪,甜腻的酒香顺着咽喉而下,醉眼朦胧看他,和着暖风吻上心上人。这只会是一片人生片段,而组成人生的会有无数个篇章。

 

“时间长河浩瀚无边,人类的存在只是沧海一粟。而华夏文明,只是以亿万计数的年份里的短短五千年,可它如此漫长,长到我们只能靠古文典籍去揣测与抓住那些旧日的金子与朽木。”

“其中的一百年,真的很长吗。”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使未来的成就会超越许多人,但我依旧反而认为它短暂到可怕。我将无时无刻用纯粹的喜欢与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享受它带来的磨砺与奖赏,与我爱的人携手走过春秋四季,观日月星斗沉而复升。”

      ——《无题》

评论 ( 1 )
热度 ( 26 )